在施履则将石井的回答译成中文后,陆徵祥则慢声细语不『lu』声『se』的说道。

  “特使阁下!”

  话声一顿,在日方译员翻译之后,他才继续说道。

  “贵国的军人于山东所犯之罪,实是令人发指,超过三千中国平民被无辜杀害,数以百计的村庄被焚毁,数百名『fu』『nv』惨遭强『jian』,试问这是文明之军队所为!”

  在说话的同时,陆徵祥从文件夹中取了一张张照片,那些照片有不少是日军自己拍摄的,是江苏陆军在推进时,从死尸上搜获的照片,而还有不少照片是在被劫掠的村庄附近,由江苏陆军拍摄的照片。

  在照片被转给石井和英、法美三国公使的同时,陆徵祥的声音变得冷沉下来。

  “我们可以准许没有犯罪的日本军人离开,但是对于屠杀中国人的敌人,是绝不会放过的,接受或者拒绝!请贵国三思!希望下一次谈判开始后,阁下能够给予明确的回答!”

  说罢,陆徵祥便站起身,由此宣布一天谈判的结束。

  在飞机轰鸣声远去之后,曾经沸腾的天地,似乎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。

  焦黑的弹坑中冒着余烟,弹坑挨着弹坑,仿佛大地的伤口。在泥土草木被翻卷过来的弹坑边缘,散落着纸片、电台零件和人的残肢。几个军官呆呆地坐在弹坑之间的“孤岛”上,失神地注视着制造弹坑的中国飞机消失的方向。

  其中一个就是小川平男中佐。

  在今天的轰炸中,小川中佐再一次负了伤。

  上一次是在十月上旬第五师团对胶澳的支那军防线发动夜袭时负的,一枚迫击炮弹片打残了他的左手掌。

  他被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。医院设在王各庄湾西部的小山附近。他立刻发觉那里尽管表面远离战区,而且还有一座山作为掩护,但同样也是一个活地狱。

  所谓的战地医院没有麻醉剂,直接动手术,一些伤兵当场死在担架改装成的手术台上。没有『yao』品,缝合的创口在热带的『chao』湿气候中溃烂,白生生的蛆虫在伤口上钻进钻出。

  在日本军队里有这么一句话,“辎重如果能算兵,蜻蜓也能算老鹰”。也就是说后勤兵不是兵,在日本陆军之中,历来有轻视兵站的传统,而这次胶澳战役日军将轻视兵站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。

  没有粮食,几乎是从第一军主力到达胶澳的这天起,第一军上下一直闹粮荒。当时以为速战速决,登陆部队每人只带了五天的粮食,而运输船也只携带了二十天的粮食,弹『yao』也只够一个月之用。

  谁料到战争旷日持久,部队早断了顿,但这不是最致命,最致命的是,在第一舰队于连云外海遭受重创之后,第二舰队便撤出了青岛,开到了旅顺,尽管陆军征用了运输船,但是那些没有护航的运输船却多次被支那海军拦截。

  后来第二舰队尽管在压力下派出军舰护航,但是面对飞机的轰炸,他们只能选择在夜间护航,海上运输只能在天黑使用驱逐舰,而它们备受支那军布设的水雷的威胁,即便是少数驱逐舰把物资送到了岸边,往往来不及卸载,就因为天亮的关系匆匆离去,而且先要抢卸弹『yao』,必须用它们来打仗。

  在支那军形成合围之后,“战地征集”也消失了,失去战地征集后,粮食突然紧张了起来,而更为可恨的是支那军的飞机,他们总会不断的在低空轰炸任何一个帐蓬、房屋、仓库,在这种轰炸之中,粮食变得更为紧张。

  而在战地医院,伤兵没有分配口粮,仅有的大米全给了作战部队。那时天气还很热传染病在医院中流行,每天都有几个人死去。苍蝇密密麻席地落在每个伤兵的脸上、身上,任人轰赶,连动也不动。

  小川切去了半个手掌。他受过高等教育,知道伤口感染后的结局,用手枪和权势胁迫军医给他两瓶碘酒,他还偷了医院的酒『jing』。他自己钻到一顶小帐篷中,右手始终不离手枪,每天不停的用酒『jing』和碘酒清洗自己的伤口。

  而在他的周围,伤兵的呻『yin』声彻夜不息,有低沉的呻『yin』,有凄厉的嚎叫,象野兽垂死的哀鸣。

  也正因如此,小川才会决定返回部队,在医院呆下去早晚会疯掉或饿死,活人也会变成鬼。小川自己把包扎好手掌,把抢来偷来的『yao』品塞入军用挎包。那时他已经饿得非常虚弱了。他从未找到过粮食。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活下来的,也不知道他们都把粮食藏在哪里。他砍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,摇摇晃晃地跳上开往前线的小火车,不过那时火车早就没有了燃料,只有人力压力的轨道车。

  在轨道车上,没有人理他,而在一路上,他所看到的却只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惨状,他在医院的两个星期,局势发展的对日军更不利了,在通往前线的沿途,碰到的大都是受了伤的伤员,那些伤员全都是一副麻木而绝望的神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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