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是安妮所说的结?”
是的,错误。
……
第一个“结”中的景色让郑修变了脸色;第二个“结”的出现让郑修惊讶与怀疑;当郑修站在第三个“结”面前,他已经隐约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,以及“结”中闪烁的画面是什么。
负责修建皇陵的闫吉吉绝望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断龙石,一点点地跪在地上。
指甲抠在虬结上,郑修觉得自己在抓着一块冰冷的肉团。
归来后的郑浩然脸上完全看不见半分打胜仗的喜悦,阴沉得可怕。
……
郑浩然身披残破的铠甲,从北蛮战场归来。
不久前还哭闹的婴儿朝少女伸出那胖嘟嘟的小手。
画面一转,山贼入村,火焰吞没一切。
郑浩然开始酗酒,没日没夜地买醉,将家具打得稀烂。
噌。
郑修漫步在流光中,走在广袤的虚空之上。
他开始爬山。
在院子里,他一下下地挥舞着拳头,发疯似地向少女与春桃怒吼着。
郑修闭上眼,回忆着在白鲤村中与王苍云并肩而战的往事,如在昨日。
郑修每走一步,脚下荡出一圈圈涟漪。他就像是踩在水面上,郑修低头观察着,那一圈涟漪由一个个黑色的光环组成,光环在微观结构上仿佛是一个个细小的文字,像是数字,又像是扭曲的符号,看不清晰。
郑浩然轻叹一声,朝跪在雪地上的女人点点头。
郑修一路拨开迷雾,向前走着。他不禁喃喃自语,问着冰冷的虚空与流光:“错了吗?”
婴儿在笑。
郑修脚下无声无息地延伸出另一条路。
白鲤村,被常闇吞没。
郑修进入此处前,被定格的最后一副画面,是暴走的【花】给可爱的小橘猫带来了触手地狱。
第二个结,同样的狰狞丑陋,里面同样有光影在忽明忽灭。
郑修记得,当时在魏氏皇室中,比魏如意排名靠前的公主还有好几位。而如今魏如意成了长公主,性子残暴,不难想象她回宫后到底经历了何等残酷的蜕变。
并非是谁错了,而是“赤点”的存在本身,就是“错误”的。
少女两眼无神,冷漠空洞。
……
很久、很久、很久之后。
春桃怀中,襁褓中的婴儿在大雪中哭闹着。春桃新为人母,面露焦急,郑浩然也顾不得跪下的女人,在一旁与夫人一同手忙脚乱地安抚婴儿。
第六个结。
无数的扭曲在这里拧成一个巨大的“结”。“结”周围遍布着猩红狰狞的触须,向四周辐射。
郑修站在一座“巍峨高山”面前。
他抬起头。
在他脚下,起初是一条路,随后出现了分支,每一道分支都有着不同的“结”。
来自西域的落魄大月氏公主,女扮男装,脸上划了一道道可怖的伤疤,在野外偷黑店的包子,被打断一腿一手,滚下山崖。她张口时,白的牙红的血,泾渭分明,笑嘻嘻地咬下生命里最后一口馒头。
他没有贸贸然去触动那两个“结”。
第十一个结。
……
“我……死了?”
他越来越近。
郑修脑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。
但那口型仿佛是:他们有缘。
他得知了女人在宫中上吊自尽的消息,神情无喜无悲。
迷雾一点点地拨开。
一次普通的现象。
少女藏在尸堆中,过了几天从尸体中爬起,步履蹒跚地走进黑夜中。
名为“结”的表面,光影流动。郑修靠近后,渐渐地看清了光影中闪动的“内容”。
孩子渐渐地长大了。
越来越靠近郑修从“烈日”中的视野。
第十三个结。
她对郑浩然而言,对郑修而言,不过是隐姓埋名躲在郑家的“公主”。
他不认为橘猫是想害他,不是因为橘猫的行为举止,而是橘猫临别前眼中的释然,她像是明白了什么,解释不了,只能让郑修亲眼去见证,去理解。
他在这里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,不如说,他此刻的感觉如游鱼归海般,此处的景色陌生无比,却给他一种“本应如此”的理所当然。
而曾经与他有所牵扯的人,他们的轨迹却因此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成千上万的锁链禁锢着虬结的黑须,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,比橘猫的玉足更为可怕的手,将郑修视野中的一切强行拧成了“一束”。
“不至于吧?”
漆黑的空间,冲刷的流光,无垠的虚空,深沉的迷雾,蜿蜒的道路,一个个丑陋的结。
一个个“结”里闪烁着属于不同人的人生与故事。
他开始攀爬。
郑修不明白,为何这里形成了一个“结”。
郑修一愣,他转头看了一眼“王苍云”的“结”,再看向“路”的另一面,那里隐隐也有一个“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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