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亲定人事,焉能乱议?

  尤其是他当着二王之面,不说反手告密的问题,就单单说一个交浅言深,他也不会顺势再说几句不利团结的话。

  这魏王以为作这番“礼贤下士”,就能让他心生好感,进而来日纳头便拜,那就是自作聪明了。

  魏王陈然道:“云麾谦虚了。”

  见贾珩滑不溜秋,一副老官僚的作派,梁王陈炜心头就有不悦,明明与他们年岁相仿,摆出这幅矜持的样子给谁看?

  轻笑一声,道:“王兄,我方才就说,拢共也没打什么像样的大仗……”

  魏王脸色倏变,呵斥道:“六弟,胡说什么!”

  正自面带思索的陈芷,狭长凤眸冷闪,瞪了一眼梁王陈炜,冷声道:“那也比你在深宫里,刀枪都没见过,只会纸上谈兵强。”

  梁王陈炜还真有些畏惧这个姐姐,轻哼一声,便不言语了。

  咸宁公主将一双秋水明眸看向贾珩,清泠的声音中带着歉意,道:“贾先生,王弟年少无知,不知天高地厚,贾先生胸怀宽广,还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。”

  贾珩面色澹然,瞥了一眼梁王,笑了笑,端起茶盅,道:“无妨。”

  心头却骂了一句傻叉,这等天潢贵胄,年轻气盛,没有脑子,比之齐王差之远甚。

  齐王是假痴不癫,看似在东城之事上一通骚操作,但一瞒就几年,如果不是他抓住小辫子,还能再瞒几年,都说不好。

  而且,有太上皇撑腰壮胆的齐王,培植羽翼的思路,完全不能说错。

  否则,哪怕不提齐王庶出之身,就说夺嫡之事,单纯靠圣心宠重,根本行不通,大把的先例在前面放着,唐太宗还对李泰宠心异之呢。

  而且圣心这东西,在长达数十年的夺嫡过程中,增减起伏。

  今天你猜对心思,做一件得圣心的事儿,明天他做一件,最终是等于谁都没做!

  都发钱等于不发钱。

  九龙夺嫡,废太子、老四、老八、老十四,在数十年中,未尝没有做过让康熙龙颜大悦的事儿。

  李泰、李承乾也未尝没有让唐太宗甚爱之,谁敢说心底没有摇摆过易储之事?

  况且,齐王在户部干得有声有色,兢兢业业帮助内阁首辅杨国昌料理民政,难道没有得过圣心?

  但东城之事一出,圣心立刻断崖式下跌。

  圣心?

  用你的时候,自是千好万好。

  朱棣还说过,高煦,努力吧,世子常常生病……

  然而,等真到要考虑接班人问题的时候,一边儿凉快去。

  事实上,贾珩不知道的是,齐王当年帮着崇平帝通风报信,夺嫡之时,还真得过类似的承诺,然后被晃点过后,再也不信这种鬼话了。

  “这就是帝王,人心易变,既不能不要圣眷,也不能将自身安危荣辱寄托于圣眷,因为圣眷不会消失,但会转移。”贾珩端起一旁的茶盅,思忖着。

  见贾珩一副不以为忤,气定神闲的模样,陈芷明眸微动,有意缓和刚刚的尴尬气氛,道:“上次见先生在城郊习练骑射之术,一晃也有数月,不知可得机会,我等一同游猎。”

  贾珩道:“恐怕要等明年开春,待草长莺飞之时,不过我射艺并不怎么精通,只怕要让殿下笑话了。”

  陈芷笑了笑,道:“我也只是粗通,说来,还是父皇开明,否则,这般抛头露面的,不定旁人如何说才是。”

  贾珩道:“圣上诚为明君,况君子六艺,礼射之道,以表祭祀之敬,君臣之礼,长幼之序,殿下为宗室帝女,践行圣道,以为天下表率,也无丝毫指摘之处。”

  学点儿武艺,纵天倾地陷,起码还能成阿九,而不至为赵福金。

  陈芷被贾珩一通夸赞之言,说得多少有些脸红。

  李婵月明眸一转,轻笑道:“我家姐姐,不仅擅长骑射,还通琴棋书画之道,对了,还能歌善舞。”

  咸宁公主陈芷瓜子脸上上现出一抹羞恼,嗔道:“婵月。”

  李婵月清笑道:“我说的都是实情啊。”

  贾珩看了一眼咸宁公主,发现的确身段儿婀娜,气质出众,应是会跳舞的。

  几人正说话间,外间丫鬟轻声道:“郡主,殿下,公主殿下来了。”

  几人闻言,抬眸看去,只见从屏风后转出一人,着桃红裙盛装,金钗步摇,巧笑倩兮地行至近前,笑道:“你们几个说什么呢。”

  正在坐着的几人,纷纷起身,向着晋阳长公主问好。

  贾珩看了一眼容色娇美、风姿绰约的丽人,冲其点了点头,装作若无其事模样。

  李婵月冲上前去,一把抱住晋阳长公主,柔声唤道:“娘亲。”

  晋阳长公主搂住清河郡主,“唉”了一声,然后笑意盈盈地在一旁坐下,招呼着魏、梁二王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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